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譯文、賞析 / 嚴(yán)勇
譯文
客游千里,追名之心,早已厭倦,春天到來,“我”一門心思要回家。
行至北園,里面情景還是那么令人傷感,“我”又看見落花紛飛,時光匆匆。
注釋
羈:系住,留下。
倦:厭煩,疲倦。
春事:春天的景物。
落花:落花的寓意很多,凋謝的花朵,人衰老飄零。
賞析
這是唐代詩人王勃的一首思鄉(xiāng)詩。
十六歲時,王勃應(yīng)幽素科試及第,授職朝散郎,成為朝廷最年少的命官。唐高宗讀其文章《乾元殿頌》頌詞,大贊:“奇才,奇才,我大唐奇才!”然而,擔(dān)任沛王府修撰兩年后,因《檄英王雞文》一文,被唐高宗斥責(zé):歪才,歪才,二王斗雞,王勃身為博士,不進(jìn)行勸誡,反倒作檄文……”將他逐出長安,仕途毀于一旦。
之后,王勃從長安出發(fā),開啟了他在四川大約三年的游歷。蜀中山川觸動了王勃對故鄉(xiāng)的思念,《羈春》,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寫成的。
其詩歌主張為十六字:“壯而不虛,剛而能潤,雕而不碎,按而彌堅”。這首五絕,雖只二十個字,卻壯麗宏闊,剛健潤澤,彰顯了王勃“立言見志”的詩歌特點。
羈春,就是滯留在春天,難以歸家。鄉(xiāng)愁,往往在春日與秋日最為濃烈。他的另一首《山中》,“長江悲已滯,萬里念將歸。況屬高風(fēng)晚,山山黃葉飛?!睂懬锶锗l(xiāng)愁詩,且韻腳一致,可視為鄉(xiāng)愁“雙璧”。
這首詩最絕妙之處在于寫借景抒情,道出了心中對于故園的無盡思念,同時也渴望能夠再次得到機會,重返長安。王勃在蜀,實屬無奈,一心念歸,于春秋思鄉(xiāng)之作,皆能有所感受。
“客心千里倦,春事一朝歸?!币欢删涫钦f,客游千里,追名之心,早已厭倦,春天到來,“我”一門心思要回家。這是寫“羈旅之厭倦”。
漂泊蜀地,與心中志向,相去甚遠(yuǎn),故而有“客心千里倦”的感慨,這足以說明入蜀之后,詩人并不能通過游覽名勝來消解內(nèi)心的苦悶,反而更加渴望回到長安?!扒Ю铩倍郑噪x長安之遠(yuǎn),思念之深。我們看見的是千里漂泊,看不見的是王勃坎坷的人生。在仕途無望的面前,這樣的“千里”更蒙上一層憂傷的色彩,與鄉(xiāng)愁緊緊包裹,濃烈得愈加化不開。
一面是“客心千里倦”羈旅的厭倦,一面是“春事一朝歸”思鄉(xiāng)的濃郁,一個側(cè)面描寫,一個正面描寫,已將一幅游子思鄉(xiāng)圖勾勒出來。羈旅、漂泊、無奈,是王勃在蜀的辛酸,也是許多人遭遇坎坷的人生寫照。也就是說,“客心千里倦”,不僅僅是王勃個人,是無數(shù)在外漂泊,卻仍然一事無成,一無所有的游子們。這就使得這首詩擺脫了個人小情,而上升到普世大情,引人共情,動人心弦,成為名篇佳作的最主要原因。
“還傷北園里,重見落花飛?!比膬删涫钦f,行至北園,里面情景還是那么令人傷感,“我”又看見落花紛飛,時光匆匆。這是寫“思鄉(xiāng)之深情”。
一二句 “客心千里倦,春事一朝歸?!睆恼婷鑼懺娙酥惺?,羈旅、厭倦、思鄉(xiāng)。三四句 “還傷北園里,重見落花飛?!眲t是從側(cè)面描寫詩人之感受,北園的花已經(jīng)開始落了,可是詩人仍然滯留蜀地,不能歸去。
一個“傷”字,將羈旅之后失落與寂寞,思念與無奈,苦悶與寥落一筆帶過,同時,又表現(xiàn)出詩人內(nèi)心的憂傷與痛苦。
“重見落花飛”,終究是一種無可奈何的人生困境,欲歸而不得,欲飛而不得,一個人想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度過一生,何其難哉!很多事情,都是身不由己,最關(guān)鍵的是那些胸中依舊有抱負(fù)的人,理想破滅造成的傷害,是無窮無盡的。這一筆虛寫,留下了無窮無盡的想象空間,可謂“言有盡而意無窮”的典范之句。
縱覽全詩,開合頓挫,氣脈流通,意境開闊,沉郁頓挫,情感深沉,借景抒情,寓情于景,感人深邃,堪稱懷鄉(xiāng)詩中的不世經(jīng)典。
今天是2024年3月4日,
正月十四,
九九第2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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