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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古來,書,酒與文人官僚就有著不解之緣。今天紅色壹號小編帶大家回到明朝初年。公元1378年,應(yīng)天府的冬天,天氣酷寒。已經(jīng)退休的明朝“開國文臣之首”宋濂,應(yīng)詔從浙江浦江北上應(yīng)天府(今南京) 覲見朱元璋,同鄉(xiāng)晚輩馬君則前來拜訪,宋濂寫下了一篇贈序,勉勵馬君則等太學生刻苦求學。這就是情感真摯、頗具感人力量的名篇《送東陽馬生序》。
余幼時即嗜學。家貧,無從致書以觀,每假借于藏書之家,手自筆錄,計日以還。天大寒,硯冰堅,手指不可屈伸,弗之怠。錄畢,走送之,不敢稍逾約。
許多人第一次讀到這篇《送東陽馬生序》時,還是個懵懂的中學生,那時候滿腦子想的,或許是怎么把書桌上的書堆高些,好擋住老師投來的目光。而對文中的那些話,只是“小和尚念經(jīng)”般地背著,理解大概是不深的。
而如今,當年的學子大多已經(jīng)走入而立、不惑之年,幾經(jīng)社會的打磨,重讀《送東陽馬生序》,竟被宋濂這番飽含苦心的自述震撼得忍不住落淚,直感嘆:少不知所云,而今方悟。奈何花有重開日,人無再少年。
宋濂一生作品無數(shù),為何這篇贈序能名垂青史、廣為流傳?那些重讀后如夢方醒的人們,究竟從中讀到了什么?今天紅色壹號小編酒帶上大家,我們一起來讀讀《送東陽馬生序》。
宋濂
壹
1310年,宋濂出生于金華潛溪(今浙江義烏),雖自幼體弱,但聰明伶俐,博聞強識,是遠近聞名的“神童”。在儒士家風的熏陶下,他“幼時即嗜學”,從小與書本為伴。古代人讀書很不容易。宋濂家境貧寒,只得向藏書人家借書以觀,手抄筆錄,就連下雪天手凍僵了也要“錄畢,走送之,不敢稍逾約”。
提及借書,三借《史記》的故事也是一段佳話。有一次,少年宋濂向藏書家張齊軸借《史記》,張齊軸假言已借他人。三個月后,宋濂第二次登門求借。那時正是數(shù)九寒天,宋濂身穿單薄衣物,凍得渾身發(fā)抖。張齊軸雖再次婉拒,但于心不忍,就借給宋濂一本《樂府詩集》。過了三個月,汗流浹背的宋濂三登張門,奉還的《樂府詩集》用一張油紙包著,完好無損。張齊軸被宋濂的誠心深深地打動了,宋濂終于如愿借到《史記》。張齊軸還許諾,自己的藏書,宋濂可以隨時借閱。長此以往,宋濂憑借按時還書的誠信,“因得遍觀群書”。
在加冠之后,宋濂“益慕圣賢之道”,開始百里求學,拜訪名師“執(zhí)經(jīng)叩問”。雖已“遍觀群書”,他的求學姿態(tài)卻從來都是謙卑的,即使身居高位,但在贈序中仍自言“今雖耄耋,未有所成”。他在“與名人游”時以禮求學,在老師的嚴厲教學中抓住機會請教,“獲有所聞”。隨著對學問的逐步鉆研,問道之路愈發(fā)寬廣、深邃,“負篋曳屣,行深山巨谷中”成了他求學問道的常態(tài)。
宋濂雪天行路足膚皸裂、四肢僵硬不能動彈、吃不飽穿不暖的“上學”畫面,像極了當今不少“小鎮(zhèn)做題家”的求學場景。也難怪有人說,倘若人生不如意,不妨讀讀《送東陽馬生序》。每個人的一生,努力不一定有回報,刻苦不一定有成就,可是不甘于庸庸碌碌的你我,即使出身平凡,最好的辦法也是胼手胝足、腳踏實地。正是由于這些文化共鳴“源代碼”,《送東陽馬生序》成為無數(shù)人用讀書改變命運的寫照,也激勵后世學子,啃下讀書之苦,將治學成果化作利刃,劃破重重困局。
沿華村村口的宋濂塑像
貳
在今人與古人勤學精神同頻共振的同時,《送東陽馬生序》也讓人感受到古代讀書人之間忘年相交的珍貴。文中的“東陽馬生君則”,“以鄉(xiāng)人子謁余,撰長書以為贄”,仿佛當年“趨百里外,從鄉(xiāng)之先達執(zhí)經(jīng)叩問”的宋濂?;蛞蛳嗤那髮W若渴心態(tài),宋濂與馬生之間才能成就這場忘年交。在寫此序時,宋濂并未擺出長輩姿態(tài),而是謙遜平和地回顧個人生平,像是與年輕的自己交談,將往事娓娓道來,循循善誘,讓人如沐春風。
“謂余勉鄉(xiāng)人以學者,余之志也;詆我夸際遇之盛而驕鄉(xiāng)人者,豈知予者哉?”《送東陽馬生序》的結(jié)尾,宋濂寫下這句話,其實是在表明心志。他在這句話中說:我寫下此文,是為了鼓勵馬生這樣的后輩能找到求學方向,而不是向小老鄉(xiāng)夸耀自己是如何出名的人物。如果這樣誤解我,是懂我的人嗎?
為名所累,宋濂吃過苦頭。宋濂早年因元代特殊的科舉政策,始終無法考取功名。他選擇回到浦江東明精舍,在鄭義門教書20余年,他與“江南第一家”鄭義門彼此成就。此間,宋濂名聲遠揚,元朝的顯貴要求他出仕。然而,宋濂在當時就敏銳地察覺到元朝朝廷腐敗無能,必不長久,所以多次推脫,甚至進入仙華山當?shù)朗侩[居。
“心中自有圣人”,這是宋濂獨特的認識論。“不勞外慕”,不需要依賴其他人的肯定,才能活出真正的自我。宋濂的思想承于呂祖謙倡導的婺學。他非常強調(diào)“文”的實用性和教化作用。作為老師,宋濂潛心研學,將自己的理論持續(xù)推廣、傳承下去。然而,在50歲的人生關(guān)口,宋濂選擇了受朱元璋禮聘,入朝為太子朱標講經(jīng),又奉命主修《元史》,累官至翰林學士承旨、知制誥等。
《送東陽馬生序》的結(jié)尾,宋濂除了表明心志,或許也是希望馬生這樣優(yōu)秀的晚生后輩,能把學問和入世的努力結(jié)合起來,學有所成、學有所用。
東明精舍
叁
贈序中提及馬生的內(nèi)容并不多,從“流輩甚稱其賢”“辭甚暢達”“與之論辯,言和而色夷”“用心于學甚勞”等詞句中可以看出,宋濂對后生評價不僅注重學問能力,德行也是關(guān)鍵。優(yōu)秀的讀書人,不僅要“業(yè)精”,還應(yīng)“德成”。
宋濂的一生,刻苦好學是他求學的外在,德行端正是他治學的內(nèi)在。無論是年少按時還書,還是入朝從政,宋濂的品行一直是他的“金名片”。朱元璋這樣評價宋濂:“宋景濂事朕十九年,未嘗有一言之偽,誚一人之短,始終無二,非止君子,抑可謂賢矣?!?/span>朱元璋曾問宋濂,與他共事的大臣們孰優(yōu)孰劣,他答曰:“善者與臣友,臣知之;其不善者,不能知也。”在宋濂心目中,名聲重于錢財,力求清正廉潔。相傳他曾在門上寫著:寧愿忍受饑餓而死,不能貪利而活著。
在《送東陽馬生序》中,宋濂希望可以教導更多的后輩學人選擇好人生方向,扣好人生的“第一??圩印?。自明朝開始,《送東陽馬生序》中所蘊含的精神品質(zhì)一直是浙江尤其是很多東陽學子漫漫求學路上的標配。一代代東陽學子曾經(jīng)吃著霉干菜,最終成長為博士、院士,在物質(zhì)的清貧中,砥礪精神、業(yè)精德成。可以說,《送東陽馬生序》不僅僅只是宋濂的求學回憶錄。宋濂德才兼?zhèn)涞奈娜诵蜗?,早已成為古今讀書人的精神代表。
645年后的今天,我們已經(jīng)無需像宋濂那樣四處借書、長途跋涉、忍餓挨凍,然而“束書不觀,游談無根”的現(xiàn)象卻變得普遍起來,速食文化、碎片化閱讀也成為時代發(fā)展的附加品。紅色壹號小編愿以此文先給大家作一劑良方:業(yè)精于勤,行成于思。
今天二月十八,
九九第6天。
經(jīng)歷的每一段時光,
只要放在心上,
就是地久天長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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